五位外国专家谈到了世界级城市群的演变

       成为世界级城市群至少具备四大条件，中国需增强对海外人才的吸引力

       建设世界级城市群已成为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以京津冀城市群为例，早在2015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就提出了《京津冀协调发展规划纲要》，优化和完善首都功能，发挥核心作用，建设世界级城市群。

       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对《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的批复再次明确，发挥北京的辐射驱动作用，打造以首都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

       锚定二〇在三五年的愿景目标中，京津冀世界级城市群的建设也被列入了十四五规划建议。国际一流、高质量发展等词汇已成为三地实现目标的关键词。

       那么，建设世界级城市群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意义是什么，其他海外世界级城市群的发展特点是什么，我们能从中学到什么经验教训呢？

       在这方面，新京智库采访了五位外国专家，讨论了发达国家城市群建设和中国世界级城市群发展前景。

       中国世界级城市群发展的三个重要城镇

       与城市群相关的研究和讨论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二战后，随着世界经济的复苏和城市化浪潮，学者和政策制定者越来越关注大都市圈、城市群等相关城市空间的演变。例如，20世纪50年代的法国地理学家让戈特曼巨大城市带(Megalpolis)描述和分析美国东北海岸城市分布密集地区。2006年本世纪初，彼得霍尔在《多中心大都市：来自欧洲巨型城市区域的经验》一书中提出巨型城市区域(mega-city region)概念，即以全球城市为中心，数量可达多达30-40由周边小城镇形成的结构复杂的庞大网络城市复合体。

       中国对城市群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经济进入快速增长期，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人口集聚、产业集中和城万博手机版max网页版市化浪潮加快了中国的城市化，城市群发展条件逐渐成熟。

       我国城市规划与城市群研究专家姚士谋等把城市群的概念定义为，在特定的地域范围内具有相当数量的不同性质、类型和等级规模的城市，依托一定的自然环境条件，以一个或两个超大或特大城市作为地区经济的核心，借助于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和综合运输网的通达性，以及高度发达的信息网络，发生与发展着城市个体之间的内在联系，共同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城市“集合体”。

       学术界对世界级城市群没有明确的概念。一般来说，人们认为这是对城市群经济规模的描述，是指人口、面积、经济总量达到世界级规模的城市群。根据城市研究所院长谢良兵的评价，世界级城市群的经济总量至少应达到2万亿美元。

       2006年，十一五规划首次提出中国城市发展以城市群为促进城市化的主体形式；十年后，十三五规划明确提出建设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世界级城市群；2019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发布，提出建设充满活力和国际竞争力的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打造优质发展模式。到目前为止，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已成为中国世界级城市群发展的三大城镇。

       2020年，京津冀地区GDP达到8.6万亿元，人口1.1亿人；长三角地区GDP为24.47常住人口总量达亿元2.35亿人；粤港澳大湾区GDP达1.671亿美元，约合10.64万亿元，总人口已超过8600万。这三个城市聚集了当年全国31%的人口，产出了全国GDP的43%。

       由于各城市群的发展动力机制、人口布局、区域一体化水平、自然地理条件等因素不同，相关部门对这些地区建设的规划布局也不同。综合相关政策文献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发表的区域战略与空间治理系列研究，京津冀城市群建设的重点是加强北京首都的核心功能，大力推进京津河北一体化模式，引导人口和就业优化集聚；长三角城市群将重点完善城市群规模结构和功能布局，努力解决城市大、完整、分散、产业同构化突出问题，促进城市群功能分工体系重建；粤港澳大湾区致力于成为现代金融、科技创新和先进制造的综合湾区。

       总的来说，努力建设世界级的城市群，有利于引领中国城市化主体形式向更先进、更健康的状态发展；打破隐形障碍，打破行政分割，实现互补优势和综合发展，为区域协调发展体制机制创新提供经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为国家转型发展和全面开放做出更大贡献。此外，对促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新两步战略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如何更好地建设中国的世界级城市群，世界公认的其他世界级城市群的发展路径和模式模式，无疑值得探索、借鉴、探索其发展原因和驱动因素，分析其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风险和挑战，更好地结合自身情况合理规万博手机版max网页版划布局，打造高质量的世界级城市群。

       据《望东方周刊》等媒体报道，世界公认的五大世界级城市群是美国东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北美五大湖城市群、欧洲西北部城市群、英国中南部城市群和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

       2 各种积极因素共同形成世界级城市群发展动力

       城市群从区域经济发展到世界级规模的推动因素必然非常复杂，难以给出普遍的答案。然而，学术界对成为世界级城市群的必要条件有共识：资本积累、交通基础设施、人力资源（特别是受教育的人）、信息传播网络等。

       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的公共政策特聘教授让-克劳德希尔认为，虽然很难确定单一的驱动力，但所有成功的特大城市地区的发展路径都始于该地区在国民经济中逐渐占据主导地位的现象。在城市群发展的必要条件下，最基本的是拥有强大的社会资本，以及由社会资本组织的知识、信息和物质（贸易）流通网络。

       此外，世界上最发达的巨型城市地区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政府划定资本发展边界的基础上，充分支持私营企业和自由市场的原则。-克劳德希尔强调，这种模式可以激发经济、社会和技术领域的主动性，促进产业自下而上的发展和变革，最终实现生产力的显著提高。

       亚利桑那大学地理与发展学院荣誉教授戈登，除了促进地理位置优越、工业基础优越等外部因素外，穆里根强调，这些经济体也通过各种方式有意识地锁定该地区的经济增长机会。这些方法主要是在过去改善和升级基础设施。1990年以后，以知识和信息传播为主要特征的新经济时代(New Economy)随着这些地区的到来，这些地区的很大一部分也通过发展土地和商业专利经济占据了更有利的经济地位。此外，不断涌入的海外移民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经济地理学教授安德烈斯罗德里格斯-波塞罗那将世界级城市群发展的原因总结为吸引人才、激发创新和竞争力的强大能力。由于它们提供了巨大而充满活力的劳动力市场，并促进了经济参与者之间信息的生成、流动和交流，全球城市地区被视为机遇之地。他说：这些因素共同创造了一个积极的、自我强化的上升螺旋（动力），以促进该地区的持续发展。

       在形成这种上升螺旋的过程中，有两种主体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第一类是企业。大型企业和中小企业为区域经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一般认为，企业越大，就越能给当地带来财政收入，推动区域就业，显著提高区域GDP，对吸引人才和促进创新的作用也更为显著。

       万博手机版max网页版;然而，在许多发达地区城市群的兴起和发展中，中小企业的作用不容低估，甚至更为重要。阿姆斯特丹大学人文地理、规划与国际发展研究系城市地理副教授马可邦杰表示，在德国等欧洲城市经济体中，中小企业对社会财富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性高于大型跨国公司。因为他们创造了比大公司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强大的本地基础网络。

       第二类是大学。高校对城市群发展的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高校是其所在地区GDP做出了重大贡献；其次，高校培养了大量建设区域经济的人才；第三，学术界可以为城市面临的许多问题提供建议和解决方案。高校可以参与创新产业园的工作，讨论住房、交通、环境、健康等问题，并回馈其所在地区。此外，让-克劳德希尔还补充说，高校培养的人才库往往是城市群创业阶层和创新研发的骨干。

       这些发达城市群的发展过程也与其自身的历史密切相关。德国、法国、荷兰和英国城市群的发展与早期工业化、殖民贸易、首都地位、后工业化时代基础设施的发展和更新、国际移民和城市扩张有关。以英国为例，伦敦大学建筑环境学院高级空间分析中心城市和区域研究教授马克都铎-琼斯认为，英国城市群（英国中南部城市群）的形成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重叠和多项决策的结果。由于该地区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英国政治决策、历史因素、经济优先级和基础设施特权的中心。这意味着铁路、公路、机场、港口等基础设施的持续投资和更新。从长远来看，英国中南部的经济发展明显超过了英国北部的城市。

       就西北欧国家城市群发展而言，该地区城市群发展总体水平相对统一，形成了普遍认为的西北欧洲城市群。然而，马可邦杰说，严格地说，西北欧不同国家的城市群不能被视为同一个世界级的城市群，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更高层次的综合规划。尽管欧盟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试图推进统一的空间规划政策，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

       尽管如此，马可邦杰还强调，德国、法国等西北欧国家的一些城市群具有互补优势和高水平合作的总体格局，是这些城市群的重要优势。他认为，城市群内各主体之间的区域协调关系可以成为中国城市群发展的良好例子。

       3 当前世界级城市群面临三大挑战

       世界级城市群的崛起往往意味着区域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区域经济结构的多样化、区域生产总值的显著提高、区域经济在全国乃至世界经济中的有利地位，也意味着该地区将聚集各种艺术、文化、科技、自然等元素的创新，让国家人民享受发展带来的更多福祉。然而，即使是发达经济体，其城市群建设和发展仍面临诸多挑战。这一挑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城市群发展过度、城市群收缩和不可控因素。

       就过度发展而言，以英国中南部城市群中的伦敦大都市圈为例。随着伦敦经济影响力的扩大，特别是其金融和税收优势的增加，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伦敦作为城市群的中心，其良好运行所依赖的地理区域远远超出其行政范围。住房成本、各种城市服务和其他生活成本显著增加。从其他城镇到伦敦的通勤距离可能已经超过100公里了。伦敦家庭的供水也从其他地区运输。这种长途通勤将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不仅给城市交通网络带来巨大压力，而且提高了这些地区的房地产价格，最终将压力传递到周边地区和城市群中的其他二、三级城市，造成大规模拥堵。

       为了应对这些问题，英国政府制定了相关政策，试图加强对其他城市的投资，限制对伦敦的投资。都铎-琼斯教授补充说:短期内很难改变(这种趋势)。

       这种安德烈斯在世界级城市群的发展中并不少见罗德里格斯-波塞罗那认为，过度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会产生一些群岛经济，即头部地区逐渐脱离该国的区域经济，与其他全球大都市圈的联系比自身的国民经济更紧密。当发达地区的国际性与其本地性发生冲突时，甚至可能导致国内紧张局势。-克劳德希尔和安德烈斯罗德里格斯-波塞都说英国脱欧是这种负面影响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后果。

       然而，这种因过度发展而导致规模不经济效应的现象并非完全无法解决。根据让步-克劳德希尔教授对美国城市群的研究，虽然城市规模越大，对交通拥堵的负面影响通常越严重，但由于大城市群的人口密度往往很高，非常集中，这反过来又降低了该地区的平均温室气体排放水平和人均土地消耗。也就是说，通过科学规划和合理布局，相关部门可以努力减少发展过程中的负外部性，最大限度地提高城市群的集聚经济效益。

       除了过度发展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外，德国、法国等西北欧国家的一些城市群也可能阻碍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根据马可邦杰对欧洲城市群收缩的研究，由于结构性经济问题，许多以钢铁、机械、汽车、纺织或采矿业为支柱产业的城市逐渐失去了人口流入。随着欧洲老龄化趋势的加剧，未来欧洲可能会有更多的城市和地区收缩。

       此外，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在情和乌克兰武装冲突等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全球大城市群不得不让自己更加自给自足，维持巨大的市场投入。在这种情况下，空气、水、住房供应、能源成本和供应链可能成为政府在城市群建设中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穆里根表示，近年来，区域经济研究的重点普遍转移到区域经济的脆弱性、恢复性和各类住房供应的增加。

       4 中国世界级城市群的发展可以达到发达国家的水平

       上述世界级城市群的概念没有统一的标准的标准指人口、面积、经济总量等指标达到世界级规模。

       因此，安德烈斯罗德里格斯-波塞罗那声称，目前世界级的城市群并不局限于发达经济体，许多新兴国家的城市群也可以被称为世界级的。例如，从人口规模的角度来看，根据城市人口网站(citypopulation.de)据统计，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世界级城市群是以广州为核心的珠江三角洲城市群，总人口超过6500万。从其功能来看，珠江三角洲不仅是世界工厂，也是中国重要的创新中心。安德烈斯罗德里格斯-波塞强调。

       据安德烈斯说罗德里格斯-与美国、英国、欧洲等发达地区的世界级城市群相比，波塞罗那对中国几大城市群的观察主要体现在对海外人才的吸引力上。例如，作为英国中南部城市群的核心，近一半的劳动力来自世界各地；在中国的城市群中，海外人才占人口的比例并不高。对中国来说，这意味着人才的流失。此外，全球疫情等不可抗力因素也可能对中国世界级城市群在全区吸纳人才造成一定阻力。

       就我国大城市群发展现状而言，根据一些学者的建议GDP根据2万亿美元的标准，目前中国只有长三角城市群达到了世界级城市群的标准。粤港澳大湾区的数据也相对接近GDP达到了1.67京津冀城市群万亿美元GDP要达到这个标准，需要增一倍。

       但是，戈登穆里根认为，中国在制定和实施世界级城市群发展政策方面具有明显的制度优势，只要做出正确的决策，这种模式就被证明是有效的。这种自上而下的决策优势也可以使中万博手机版max网页版国更好地沟通和协调该地区不同主体的优先发展事项和利益。

       就中国世界级城市群建设前景而言，马可未来能否达到与美国、欧洲和日本城市群相同的水平邦杰教授对此持乐观态度，“这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我认为它最终会发生。”

       新京报记者 孔雪                     &n万博手机版max网页版bsp;